黄胄谈创作
记得当我和黄胄谈到传统技法的时候,他敞开了话题。
黄胄说:“我年轻时候是拜老师学国画的,我只当过几年学徒,从未上过美术学校。我学习传统也走过弯路。我原来是学山水的,当时莫名其妙地学着别人每一笔的皴和点,一点都不了解一幅山水画为什么要有这些皴点,只是依着老师的指点照摹。我浪费了许多时间,却得到很少的收获。后来我才知道,这些勾、勒、皴、擦、点、染,都是古代画家们从真山真水的写生中摸索出来的表现方法。这些方法,应当继承和借鉴,但是不应当死学。北宋人的斧劈、披麻,都是从北方的华山、嵩山等真山水的观察中,总结出来的一些技法。古人运用这些技法,成功地表现彼时彼地的山水树石。直到今天,我们还觉得他们运用得很成功。但是,皴、擦、点、染,不仅是古人、前人从一定地区、地形、地质的山水中总结出来的方法,同时更是古人、前人与彼时彼地的真山真水的接触时内心共鸣的情感表现。”
《送粮图》 黄胄
《葡萄丰收》 黄胄
《草原追嬉图》 黄胄
黄胄说到这里,我们都自然而然地想到石涛。石涛是真正懂得“师造化”和“法古人”这两者之间关系的。石涛说:“古人未立法之先,不知古人法何法。古人既立法之后,便不容今人出古法?千百年来遂使今之人不能一出头地也。师古人之迹,而不师古人之心,宜其不能一出头地也,冤哉!”
黄胄说:“所谓创作方法,其实就是在实践中探索出来的一些规律。实践提高到认识就产生规律。但是要反复地实践,又不断检验、修正和完善这些规律、法则或真理。‘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’,我就赞成这句话。艺术上没有一成不变的‘法’。石涛的见解,是值得我们学习的。”
黄胄说:“我没有办法和石涛对话,更不能钻进石涛的心里看。但是,我了解石涛在创作过程中一定很苦。他画三峡,只能在他的技法范围内表现三峡,但真实的三峡的外形和内在是异常丰富和复杂的,它包含着无限的美。面对着这大自然的瑰丽奇伟,他有热烈的欲望把它表现出来,但是他不可能,他受着人所能有的能力的局限。因此,我敢断定,石涛对自己的作品应当常常感到拙劣而不满,这种不满使他痛苦。”
黄胄又说:“主观能力之外,画家也受到客观条件的限制。宣纸、毛笔、颜料,这些我们用了数千百年的绘画工具,是不是就足够表现我们今天所要表现的对象呢?不!徐青藤有很深的水墨功夫,但那时还没有用生宣画画的风气。他画的葡萄生意盎然,但是他表现不出葡萄含着水分的那种质感!我想,徐青藤也是会不满意他的成就的。不久以后,八大山人就出来突破这个框框,他开始用生纸画画。八大山人的花卉翎毛,都充满了生动和葱茏的感觉。除了卓越的技法之外,还只有用生宣纸才能取得这种效果。工具的改变,带来了近三百年来绘画的新风气。石涛和八大,一直影响到我们今天的绘画,原因是他们都是当时的革新派,敢于改革旧的传统方法甚至工具的使用。我们要学习古人的技法,但是更重要的是‘师古人之心’,其中之一是学习他们既认真继承传统技法,又敢于创新的精神。”
黄胄还说:“每个时代每个阶级都有它自己的歌手。我们今天所需要的,当然不是顾闳中、倪云林,以至于陈老莲或石涛。虽然在历史面前,我们应当给予这些大师以应有的地位,应当尊重历史的辩证法的发展。”
《维吾尔维郎》 黄胄
记得当我和黄胄谈到传统技法的时候,他敞开了话题。黄胄说:“我年轻时候是拜老师学国画的,我只当过几年学徒,从未上过美术学校。我学习传统也走过弯路。我原来是学山水的,当时莫名其妙地学着别人每一笔的皴和点,一点都不了解一幅山水画为什么要有这些皴点,只是依着老师的指点照摹。我浪费了许多时间,却得到很少的收获。后来我才知道,这些勾、勒、皴、擦、点、染,都是古代画家们从真山真水的写生中摸索出来的表现方法。这些方法,应当继承和借鉴,但是不应当死学。北宋人的斧劈、披麻,都是从北方的华山、嵩山等真山水的观察中,总结出来的一些技法。古人运用这些技法,成功地表现彼时彼地的山水树石。直到今天,我们还觉得他们运用得很成功。但是,皴、擦、点、染,不仅是古人、前人从一定地区、地形、地质的山水中总结出来的方法,同时更是古人、前人与彼时彼地的真山真水的接触时内心共鸣的情感表现。”《送粮图》 黄胄《葡萄丰收》 黄胄《草原追嬉图》 黄胄黄胄说到这里,我们都自然而然地想到石涛。石涛是真正懂得“师造化”和“法古人”这两者之间关系的。石涛说:“古人未立法之先,不知古人法何法。古人既立法之后,便不容今人出古法?千百年来遂使今之人不能一出头地也。师古人之迹,而不师古人之心,宜其不能一出头地也,冤哉!”黄胄说:“所谓创作方法,其实就是在实践中探索出来的一些规律。实践提高到认识就产生规律。但是要反复地实践,又不断检验、修正和完善这些规律、法则或真理。‘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’,我就赞成这句话。艺术上没有一成不变的‘法’。石涛的见解,是值得我们学习的。”黄胄说:“我没有办法和石涛对话,更不能钻进石涛的心里看。但是,我了解石涛在创作过程中一定很苦。他画三峡,只能在他的技法范围内表现三峡,但真实的三峡的外形和内在是异常丰富和复杂的,它包含着无限的美。面对着这大自然的瑰丽奇伟,他有热烈的欲望把它表现出来,但是他不可能,他受着人所能有的能力的局限。因此,我敢断定,石涛对自己的作品应当常常感到拙劣而不满,这种不满使他痛苦。”黄胄又说:“主观能力之外,画家也受到客观条件的限制。宣纸、毛笔、颜料,这些我们用了数千百年的绘画工具,是不是就足够表现我们今天所要表现的对象呢?不!徐青藤有很深的水墨功夫,但那时还没有用生宣画画的风气。他画的葡萄生意盎然,但是他表现不出葡萄含着水分的那种质感!我想,徐青藤也是会不满意他的成就的。不久以后,八大山人就出来突破这个框框,他开始用生纸画画。八大山人的花卉翎毛,都充满了生动和葱茏的感觉。除了卓越的技法之外,还只有用生宣纸才能取得这种效果。工具的改变,带来了近三百年来绘画的新风气。石涛和八大,一直影响到我们今天的绘画,原因是他们都是当时的革新派,敢于改革旧的传统方法甚至工具的使用。我们要学习古人的技法,但是更重要的是‘师古人之心’,其中之一是学习他们既认真继承传统技法,又敢于创新的精神。”黄胄还说:“每个时代每个阶级都有它自己的歌手。我们今天所需要的,当然不是顾闳中、倪云林,以至于陈老莲或石涛。虽然在历史面前,我们应当给予这些大师以应有的地位,应当尊重历史的辩证法的发展。”《维吾尔维郎》 黄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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